A.W

[利艾]Sandglass /1

依旧在文章前不说很多。

注意:

纯利艾,没有其他CP。

佩特拉视角第一人称回忆录模式描述(再次重申绝无利佩或者佩→利)。

HE/BE不定。

世界观等其他具体见[前言]Sandglass




00.

若说看一个人从旁人的眼睛来看那是最为真切的,那么我想我这个角度大概是最好的。

我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他们的所有,你所想知道的一切。毕竟我曾与他们共度过我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

现在,我老了,我希望能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都告诉你,给你描述,最真实的他们。

最真实的,利威尔·阿克曼和艾伦·耶格尔。

 

01.

在我大概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梦想着做一些我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你知道的,那个年纪可是最躁动的年纪。

我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到遥不可及的王都去看看,嗅嗅那里的玫瑰有多么的芬芳,或是品尝一口蜂农收获的第最新鲜的花蜜…我想做的事情很多,现在看过去大概是会被称作儿时梦想的。而那个时候,做梦的远不止我一个人,整个墙壁之中的人类都在做一个梦,那就是在这个墙壁里好好的生活下去,不去想也不去考虑壁外的那些家伙。

我不认为这个梦想有什么不妥,毕竟当时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爸爸、妈妈、朋友、甚至我那懵懂岁月里有过好感的男孩,都是这么想的。

我们会在三位女神的庇护下,幸福美满的活下去。

直到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天浇灌玫瑰的是人类的鲜血,蜜蜂收获的是人类的脂膏,酒杯里的美酒洒了一地,微醺的人们眯起眼睛,那群家伙从壁外涌进来,在尖叫声里享用他们久违的午餐。

在一夜之间被夺取所有甚至是生命的人们睁大了瞳孔,他们的灵魂如此的脆弱。

在和平被夺去的瞬间,王都喷泉旁的白鸽骤然飞起,血红色的光辉笼罩着大地,你的眼睛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红色的。染血的砖瓦,死者的尸体,巨人从嘴角滴滴答答淌出的血液…那一刻我们才明白,原来没有长久的幸福,什么都不是永恒的。

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人们只会跪在地上,颤抖着扶起神像,合上自己的眼睛用颤抖的声音祈祷,祈祷黑夜过去,祈祷黎明…祈祷下一个被吃掉的不是自己,祈祷自己能够被拯救。

或许神听见了,或许他们的祈祷够虔诚,总之,在那满目疮痍的血红色的世界中人们突然发现了一丝新绿。

绿色的斗篷,明亮的刀刃,背部清楚的交叠羽翼,空气推动装置在空中留下的淡淡的苍白色痕迹…在那个时候他们宛如天神般的降临,于悲痛和无助中给人以安宁。

我在那时,第一次见到他。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的姓名即使在我老去的今天也如此嘹亮,就像军歌一样,永远响彻在人们的耳边。

利威尔·阿克曼。那时的他还没有后面这个姓氏。

我看见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并不优美但干脆利落的线条,雪亮的刀刃插入巨人的颈部,然后就像在案板上切某种生物的组织一样,行云流水般自然的把后颈的部分切下来。

是的,他很自然,他好像做了很多这样的事情,在我们恐惧于巨人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于将它们斩杀,就像巨人斩杀我们一样。

那一刻被命名为梦想的再也不是带着露珠的玫瑰或是甜腻的蜂蜜,而是能够有他一样的能力,不再作为被捕食者。

人们做的梦变成了黑色的,乌压压的笼罩着除王城以外的壁内土地,有人需要冲上去,有人需要牺牲,有人需要拼上自己的生命。但不是他们。

那么,可以,是我吧。

准确的说,我希望是我。

 

02.

三年后我从训练兵团毕业的时候我再一次见到了他。

他没有上台,他站在我们的侧后方,站在火堆的旁边。

“首先我必须要说,我们的牺牲率是三个兵团中最高的…”

埃尔文团长站着笔挺的军姿,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冷静得就像永不起波澜的湖水,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但在我无数次回想起那天的时候我突然清楚,那是一种怜悯,深深的怜悯。

对我们这些人区屈服于恐惧的怜悯。

火焰的光辉深沉,木材在焰堆里烧得噼啪作响,那个场景是那么的安静,每个人都听得见自己、彼此或者更多人的心跳声。而我,却始终没听见站在火堆旁边的,他的心跳声。

那时的他还年轻一些,大概是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他用脚把地上遗留的枯枝踢进火堆,那张脸看不出情绪,好像不爱说话,好像不喜欢与人亲近,好像…他在这个世界之外。

我无法完全描绘出当时那个场景,毕竟我也老了,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只能尽我的全力向你们传达这种感觉,在寂静的场景中属于调查兵团的那两个人,以一种近乎冷漠的方式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

他们很强大,很清醒,很理性,令人向往。

可从刚毕业的训练兵的角度来说,他们属于血淋淋的战场,而大多数人想属于妈妈整理好的温暖的被窝。

那一批报名去调查兵团的人寥寥无几,把名册看了个遍也没有再看出多一些人来。

奥路欧·博札特、根塔·舒尔茨…然后是在下面被清楚勾画的我的名字:佩特拉·拉尔。

这些人,大概是最想活下去而奔向死亡的人。

最初加入的日子很平和,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残酷,作为新兵的我们大约也是做些打扫卫生之类的细小的活计,从那个时候就渐渐的发现,那年见到的利威尔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完美,也许是走近的缘故,他显得多了些人情味。

暴躁,易怒,轻微神经质,洁癖…他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完美,但又是那么真实。

而每一个细节都清楚的表达:他活着,且要求生活,正如调查兵团的每一个人一样。他们明明是下一秒就可能死亡的人,却如此真实的去活着。有些人喜欢软糯的黄油面包,有些人喜欢在午后的树荫里睡觉,有些人则在不斩杀巨人的时候侍弄花花草草…

毫无疑问,这给每一个加入它的人极大的鼓舞——原来人类还可以这样生活。

加入调查兵团的第二年我们被允许加入壁外调查的队伍,调查的对象是巨木之森。虽然事先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甚至都写好遗言的我们还是没能接受一大堆巨人以看食物的目光盯着你,追着你奔跑的情节,更何况你只要反应稍微慢一点就会成为他们的食量。

队伍里有人吓坏了,慌不择路的结果就是死亡,就算想要保护也无能为力,在调查兵团学习的第一件事情大概就是不要去挽回你挽回不了的。

那真是给我们上了足够刻骨铭心的一课。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队伍的人损失了大约三分之二,新兵只剩下了包括我在内的四人。血淋淋的,完全没有预兆的失去。

没人说什么他们早上还是好好的、他们怎么就离开了这种话,到了目的地每个人都开始完成自己该完成的任务,有悲痛却没有悲伤,没有人哭泣,没有人感叹,有些事情当它过于直白的时候你所能表达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

这就是死亡。这就是调查兵团。

 

03.

世界上有一个东西你最不能小瞧,那就是时间。

在距我们第一次跟随队伍壁外调查几年后,在那次活下来的我们荣升为利威尔班的成员。

老实说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关于这样的事情,我们所想到的只是如何活下来,如何从巨人口里救回自己,如何去保护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在这样的过程中渐渐地,当我们意识到的时候我们已经沾满了鲜血。

他们叫它为荣耀,而我只是在夜里偶尔会想我十三岁那年的事情。

在这些年间,利威尔兵长依旧是一只雄鹰一般,翱翔在我们视野可及却永远触碰不到的地方,直到托洛斯特区夺还战。

那只雄鹰,终于找到了可与他并肩之物——艾伦·耶格尔。

如果说想我前面而言的,把兵长他比作雄鹰的话,那艾伦无疑是一只爪牙尖利的小狮子。有着一身的力气和极强的能力,可就如他年纪一般生机勃勃、冒冒失失。

第一次知道他还是通过利威尔兵长的口里,托洛斯特夺还战胜利之后他和团长两个人就有些…怎么说,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面对的是新奇无知又忧虑。只是团长对新奇表现的明显,而兵长的脸上更多是忧虑。

一个可以变成巨人的人类,谁都不知道是好是坏。

团长回来后就和韩吉一连几天讨论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而利威尔兵长则时常往关押艾伦的监牢里跑。

我从来不跟进去,他也只是站在暗处。

那时躺在监狱床上穿着白色衬衫看起来很苍白的艾伦时常处于休眠状态,他总是睡觉,翻身的时候带着铁链发出声响才把眼睛稍稍睁开一点,看着墙壁或是布满青苔的天花板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利威尔兵长就那样站在烛火照射不到的角落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听着他轻微的呼吸声,看着他那双混沌的碧绿色的眼睛和手腕上的镣铐,灰黑色的眼眸里像有极黯淡的火焰在忽明忽灭。他好像看见了什么,而且他想把他所看见的拥有。

那个孩子的灵魂,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埃尔文,那个家伙就交给我来监护,”他的视线一秒也没离开男孩的眼眸,“如果敢反抗人类,就杀了他。”

男孩子被最后的字眼镇住,小心翼翼的和他对视。而或许是我记错了,那时兵长的嘴角依稀是有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在庭审前的一晚,团长和他再次仔细的说过关于艾伦的事情,当团长问道他为什么决定要由自己来监护艾伦,他一向讨厌麻烦事时,兵长的目光瞟向窗外,夜空中明亮的星辰里:

“…因为太浪费了。”

“他不该被关在这么小的躯体里。”

他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如此坚决,和他这个人一样。

埃尔文团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远方有一颗星辰陨落,而明月高悬。

 

04.

艾伦·耶格尔正式加入调查兵团的那天好像还挺隆重的,大多数人大概还是本着凑个热闹的情绪来见上他一面。利威尔兵长对此很不满意,把他介绍给我们后就命令我去找点事情给他做:

“一个新兵而已。”他如是说。

貌似被差态度对待的艾伦并不介意,相反他倒很开心,就像钟情于叼飞盘的小狗一样,期待着他的“飞盘”被扔出去,不管多远。

新人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打扫,清理他们所能看见的会沾染灰尘的一切东西,这很重要,尤其这块工作还是利威尔兵长负责的。艾伦对这些还算是拿手,毕竟是沦陷区出身,生活起居早就自己着手照料了。

“那么佩特拉小姐,”他对着我很毕恭毕敬地行着军礼,碧绿色的眼睛十分柔和,“请问我可以从哪里打水来。”

“井在驻扎地西边一公里的地方。”

“谢谢,佩特拉小姐,”他拎起木桶,“我这就去。”

“等一下,艾伦,”我伸手拦住他,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利威尔兵长的身影,“你和兵长说过了吗?”

他作出了很疑惑的样子:“我只是去打个水…一公里的距离不是吗?”

“你应该先去和他请示…”

正当我打算和他说明这其中利害关系的时候利威尔兵长从我的背后打马过来,眉头习惯性的皱起来,语气也大概是天生的不和善:“一公里?我说的是两马身。”

他的语气确实不和善,但也许是习惯了的缘故,听起来没有到让人感到可怕的地步,可艾伦却肉眼可见地原地抖了抖,头也不自然的低下去,拎着木桶的手也紧了紧:“是…是的,对不起兵长。”

小家伙看上去可怜极了,从我的角度大概是要被形容成暴风雨里摇曳的小白花。而从利威尔兵长的角度,他大概要被形容成蜷缩在街角的可怜虫。

“站直了,没吃饱吗。”

艾伦又抖了抖,接着竭尽全力一样的绷直身子,把头抬起来对着兵长行军礼,拳头砸在左胸的力道使我能听得见那沉闷的撞击声。他直视着利威尔兵长,喘了口气:

“报告兵长!吃饱了!”

几乎是从肺里吼出来的声音再配上那一脸正经的表情,我实在是没有那种定力,直接捂着嘴巴笑出声——他简直可爱得过分。

而兵长呢,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沉默了很长时间,好像是在消化些什么,接着对着艾伦以平淡的语调给予回应:

“很好。”

我的笑似乎是止不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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